看到了翎这些年来的艰苦生活与昨晚的险中还生,又是一滴冷汗从后颈滑落。
“翎,既然我现在成为了你,你没有姓氏,那么从现在起我和你就都叫陆翎吧。”
陆唯风又连续说了几遍陆翎这个名字,发现越发朗朗上口,刚刚那身临其境的恐惧压力立马被抛到脑后,烟消云散。
“师叔也真是贴心啊,我与陆翎正好都是化丹中期修为,往后的修行倒也方便了不少,只是我现在也只有我原来的功法,没有陆翎的功法,虽然肯定没有我的好,也没什么损失,但少了这些感觉怪怪的,有种少赚十万灵石的感觉。”他晃晃脑袋,拍了拍脸颊。
陆唯风走向不远处的水塘,擦肩而过的风将他衣服上的汗滴顺走,擦拭着因痛苦而丧失生机的面颊。
他来到水塘边,屈身打算洗把脸,却发现他无法看到自己现在的面容,虽然疑惑不解,但他也无暇顾及了。
清爽的水花给干枯的脸颊带来生气,带走了恐惧留下的汗渍与压力带来的紧张,陆唯风脱去衣服,跃入水中,畅快的感受着清凉,舒缓着全身每一根神经。
“真是一副结实的肉体,我若要如此,八年时间也不知道够不够啊。”陆唯风捶打着胸膛,敲击着臂膀,感受着这副大伤没有小伤连绵的躯体的力量。
阳光下,树荫间,水塘中,一男子,赤着上身,靠着草岸,倚着树干,眼覆树叶,缓缓睡去,一只蝴蝶静悄悄地落在了他的鼻梁上,也打算小憩片刻。
日落西山,傍晚的徐徐凉风轻叩少年美梦中的柴门,一个冷颤,陆唯风醒来,伸个懒腰舒展着上身,费劲地爬上岸,穿上衣,摸了摸空瘪的肚子,斜斜晃晃地走向夕阳。
“等一下,我这是在干嘛!现在的我不是我,不对,精神思想还是我,外在肉体不是我。”陆唯风抓挠着头发,“我现在是陆翎,我要去找神树素忘,进入法相,还要去找那听都没听说过的枯阳洞,找我母亲,解开我的身世之谜,昨天我还在被狼群追杀,死里逃生,现在我怎么这么悠闲啊。”
“师叔不是说我是来向剑仙学习的吗,这是哪啊,剑仙又在哪啊,我应该是陆翎吗,不啊,我是陆唯风啊!”陆唯风以头会树,硬生生将树干撞裂了。
“我才化丹境啊,师叔说的剑仙至少是他那个境界吧,再不济也只差一个境界,等下,师叔是什么境界啊?师兄师姐又是什么境界啊?啊!我是傻子吗,脑子一热就答应,根本就一无所知啊对于这个世界。”
“等等,冷静下来,回忆一下,整理结合一下我这第二世的记忆。”
“陆唯风所生活的世界是末炵界,师叔师兄师姐是外界之人,来自定界渊,陆翎生活在无妄天。定界渊一路上我听师姐讲述了不少,大概有个印象,但这无妄天又是哪啊,这么多年陆翎也没知晓素忘的具体位置,能确定的就是往东,但这都走了四年了,除了平原就是丘陵,连座正儿八经的高山都没见着,我不会接下来的几十年乃是几百年,都要游荡在这里吗,我活得了那么久吗?”
“啊!好烦躁啊,干脆自杀吧,反正我现在是陆翎。”陆唯风说着就要拔剑自刎,但剑到咽喉戛然而止。
“万一连陆唯风一起死了怎么办?我不能死啊,我还没找到父亲呢,了母亲遗愿呢,我还没光宗耀祖呢!”说着将剑收起,顺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无名野果,一口咬下,汁水喷溅而出,酸涩,但也还能勉强下肚,擦了擦嘴角后继续走向夕阳。
莫约过了一炷香时间,陆唯风忽然感受到大地的颤动,逐渐变得剧烈。
他飞上半空,望见自己身后浓尘冲天,一棵棵树木相继倒下,一群野兽正向着自己冲来,陆唯风搜索着记忆,发现是锤牛群,它们的体积是凡间水牛的两倍大小,牛角并非弯曲尖锐,而是粗大如重锤,摧枯拉朽,树木如同朽木一般,一触即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