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冬后的第一场雪落在中医药大学的青瓦上,高康攥着周明远写的推荐信,站在退休校长办公室门口。檀木屏风后传来古籍翻动的沙沙声,还有老茶煮沸的咕嘟响——那是国家级名老中医、前卫生部长陈墨年的习惯,每天申时必煮安化黑茶,配三粒自制的山楂丸。
“进来吧,小友。”屏风后传来低沉的招呼,带着点楚地口音。高康推门而入,看见满墙的泛黄处方笺下,老人正对着《千金方》残页皱眉,左手边放着个电子秤,上面堆着半片风干的灵谷叶——正是他上周托周明远送给省中医院的“野生药材”。
“周明远说你能让冠心病患者停掉硝酸甘油;让糖尿病患者不用胰岛素。”陈墨年的目光从镜片上方扫来,镜片后的瞳孔竟泛着极淡的金芒——高康心中一惊,这是长期接触灵气导致的“灵瞳初显”,凡人若能练到此境,必是天赋异禀的医道奇才。
桌上摆着三个瓷碗,分别装着深紫、浅黄、青灰三种粉末。高康认出那是冰释界“三气归元散”的凡世简化版,却故意皱眉:“陈老用了紫草、姜黄、伏龙肝?”他指尖轻点青灰粉末,“若加半钱煅磁石,引药入肾,药效可提升三成。”
老人的手突然顿住,电子秤上的灵谷叶轻轻颤动。他忽然笑了,从抽屉里取出个红绸包,里面是份泛黄的丹方:“五十年前在秦岭,有位先生留给我这个,说‘凡人之躯,需借草木之性炼后天之气’。”高康接过时,丹方上的朱砂字突然发出微光——正是时空乾坤塔的炼器符文,与他玉片上的残纹同源。
雪粒子打在雕花窗上时,陈墨年的儿子陈立远推门进来,西装革履的发改委处长,怀里抱着台测灵仪改装版——高康在魏国政那里见过同款。“爸,国安局的魏处长说,秦岭的‘地质异常’和您当年的丹方有关。”他注意到高康衣服上的补丁,虽然没有什么色差,目光里闪过惊讶,“这就是您说的‘百年难遇的医道奇才’?”
会诊在暮色中开始。陈墨年的诊疗床上躺着位帕金森患者,手指颤抖得握不住筷子。高康取出周明远送的星纹银针,在百会、四神聪穴行针时,指尖悄悄注入一丝金灵气——这是《极品丹药心得》里的“镇星定魄法”,借金属性灵气稳固神魂。起针时,老人突然能握住茶杯,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:“十五年了,第一次觉得手是自己的。”
陈立远的测灵仪疯狂摆动,却始终捕捉不到具体波动。他忽然想起魏国政的交代:“那个少年能让测灵仪失灵,却不是敌人。”看着高康整理针具时的专注神情,这位见惯政商大佬的处长,突然相信父亲说的“医道神童”并非虚言。
深夜离开时,陈墨年往高康书包里塞了本《本草图谱》,扉页上用小楷写着:“秦岭遇仙记,乙丑年霜降,白衣人赠丹方三卷,言明‘凡人医道,当以草木为舟,渡众生疾苦’。”高康摸着泛黄的纸页,终于明白,三年前的自己为何选择在秦岭留下传承——原来早在时空乱流初现之时,天道就已埋下凡人自救的种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