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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 旋涡(2 / 2)

是我对不起你。

他应该在时骨离家前问他到底要去做什么,知道他要去哪里,而不是真的顺了时骨的意,他也不该直到九点钟才察觉到不对,如果他能再早一点,那时骨也就不会受到那么多的委屈,他也就不会疼。

他怎么可能忍心责备时骨,是他给时骨的自由太多,几乎到了放任不管的地步,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发生。

“我真的没想要做什么,我只是去取送给你的礼物,可是我把礼物弄丢了……”时骨哭的浑身上下都在颤抖,他几乎要崩溃,“我不是故意的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
呜咽声响彻在房间内,闻寒洲抱紧怀里那副纤薄的,颤抖的身体,几乎要把他融入自己的骨血,时骨的哭声就像是一把利刃,扎在闻寒洲的心里,让他的心脏猛地抽疼起来。

“礼物丢了可以再买,就算你不送给我礼物也没关系,时骨,这些事情都无所谓,我不在乎,我只要你好。”

平日里一向沉稳冷漠的年长者在此刻走下了至高无上的神坛,他抱住那平日里被他无限纵容着的人,将他揽入怀中,用尽一切所能地安慰,动作轻柔地抹去他的眼泪,用手指描摹着他的脸,将他完完全全地刻入自己的骨血。

时骨的眼泪为他带来强烈的,不亚于被子弹贯穿心脏的疼痛,他一遍一遍地安慰着时骨,将他紧紧地抱在身前,用自己灼热的体温温暖着他冰冷的肌肤,心无旁骛地与他相拥,除此以外,再无任何办法。

爱让他心甘情愿地跪倒在时骨身边,也让他无能为力。

在他过去的三十多年中,闻寒洲从未失控过,他所走的每一步,他所做的每一件事,都经过他的衡量和评判,但当他今晚看到那段视频时,他彻底失了控,于是他拿出那把在抽屉里尘封了七年的p229型手枪,换上弹夹,装好消音器,满心是难以压抑的怒火与愤怒。

在迈巴赫飞驰在圣诞夜里如墨的夜色中时,他只希望时骨平安,然后杀掉绑架他的人,除此以外,闻寒洲再无任何想法。

他爱时骨,胜过爱在这世界上的一切,包括他自己。

巴黎的夜色是那么温和,又是那么寒冷,冷到闻寒洲的身体也在微微打颤,他摸着时骨湿润的发丝,“时骨,没事的,都过去了,以后无论你去哪里,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,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,我向你保证。”

可时骨还是哭,他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眼泪都流干,把前二十年所受的所有委屈与苦楚尽数发泄而出,眼泪成了他宣泄的途径,他将自己整个人都托付给闻寒洲,在他的怀抱里浮浮沉沉。

时骨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东西,闪过十年前那场在他心里留下永远的伤疤与烙印的事故,闪过自己父亲在自己面前断了气的那场车祸,又闪过母亲改嫁,搬进梁家别墅的那天,梁晰言站在楼梯上,从上而下,满脸鄙视地俯视着他,仿佛在看什么可怜的动物,又像是高贵的庄园主在看自己低贱的奴隶。

他想到自己即将离开国内,飞往巴黎的那一天,粉红色的火烧云大片大片的蔓延到看不到尽头的天际,时骨耳朵里塞着耳机,坐在登机口处,透过玻璃窗看向窗外的晚霞,对自己即将开始的新生活毫无憧憬。

于他而言,在哪里活着都是一样的,他身上永远都会背负着那些沉重的,让他痛苦的东西,就像噩梦一样,缠绕在他的身边,经久不散。

那时的时骨不会想到,一年以后,他会在巴黎遇到他的教授兼心理医生闻寒洲,于他而言,闻寒洲就像是他致命的毒药,每一寸肌肤,每一个眼神,都在引诱着他朝他靠近,又像是他的解药,帮他解开那个尘封已久的心结,治愈着他的陈伤。

在这偌大的巴黎,除了闻寒洲以外,再无任何一个人能让他沦陷,释放真实的自我,陷入情绪的旋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