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奇怪,明明此刻气温很冷,寒风阵阵,太阳也被层层乌云覆盖,笼罩了整个巴黎,但时骨的心情却并未随着天气不好而阴郁,反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心。
哪怕他是自己一个人站在街头,但身后就是他和闻寒洲所居住的家,要前往的目的地则是他最好的朋友们,无论是他朝向那边,都有人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身旁,支持和陪伴着他。
明明他昨天才见过梁晰言,但那些不好的事情仿佛都发生在极其遥远的过去,遥远到时骨几乎要想不起自己曾经的遭遇,那些让他感到痛苦和惧怕的回忆也在他的脑海里逐渐模糊,被幸福冲淡了大半。
时骨活了二十年,以前从未有过任何奢求,无论是在十五岁进入梁家前,还是在十五岁进入梁家后,面对时殊婷,他所拥有的永远都是责骂和刁难,现在他来到远在万里外的法国,身边有他的朋友,还有闻寒洲,时骨不敢有过多的奢求,他也不要求自己有好的生活,只要维持现在的模样,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。
要是能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,一直幸福下去就好了。
到达火锅店的时候正好是晚上五点半,时骨看着张雅文给自己发的包间房号,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上了二楼,推开包间门以后,张雅文等人早就已经落座了,此刻正在嗑着瓜子聊家常,桌上已经摆好了白红色的鸳鸯锅,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,整个房间里都是火锅的香气,暖意融融的一片。
看见时骨进来,金呈新朝他打了个招呼,顺便把菜单递给他,“时哥来了?先坐下看看想吃点什么,我们三个人都点完了,就差你一个了。”
这家火锅店时骨以前来过一次,是中国人开的,菜单上也是中文,但他在吃这一方面很随意,非常好满足,就随便点了几样,把菜单递给等在一旁的服务员,“先点这些,去备菜吧。”
服务员点点头,拿着菜单出去了,房间内终于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,张雅文从旁边拎出一打啤酒,“我来之前特意找了个中超买了啤酒,今晚我们边吃边喝,不醉不归!”
刘桐桐轻声开口:“雅文,明天还有早八,闻教授要挨个检查论文框架呢,还是少喝一点,不然明天会很难受的。”
“说到论文框架,时哥,你写完了么?”金呈新在旁边愁眉苦脸,“我写的和屎一样,压根不知道怎么下手,要我说这闻教授也真是的,好好做他的心理医生不好么?还非要来兼职个大学教授,就算兼职教授吧,就不能日常水水课,布置点简单的作业?有点阴招全用在学生身上了,果然,像他这种长得帅又位居高位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,你们看着吧,教师评分我是不会给他打高分的。”
听到他一通抱怨,刘桐桐瞳孔地震,下意识地看向时骨,时骨正把自己的围巾放到旁边的收纳篮里,他没什么表情变化,漂亮的脸上反而还多了几分笑意,“说的没错,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“哎,本来作业就够要我命,还马上就要期末周了,而且过几天房东回来,要对梁晰言提起诉讼,到时候还需要我和时骨做事,说不定圣诞节前都不能回家,真他妈烦。”
“梁晰言的事情还没解决?他不是已经被关进关押所了么?”张雅文嗑着瓜子,“不过比起你来,时哥那边更难好吧,毕竟梁晰言和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,所以时哥,你父母那边……”
“梁晰言那个爹在国内还有工作,来到法国的可能性不大,他不来法国,我妈也肯定不会来。”时骨点了一支烟,“而且就算他们来了也没有什么用,他们的宝贝儿子纵火是事实,也别指望我能心软。”
“也小心一点赵宜轩吧,我听别人说,她连续两个学期绩点没过两分,已经要被劝退了,人走投无路的时候,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。”刘桐桐小心翼翼地开了口:“而且,既然时……时阿姨联系到赵宜轩了,就怕他们为了梁晰言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,那样的话,对你来说可能比较难处理。”
刘桐桐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,但时骨只是摇了摇头,“不说这些事了,扫大家的兴,先吃饭吧,我们聊点开心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