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根生忙想点头应下来,毕竟今天是来走亲戚,不好给人留下贪小便宜的印象。
哪知刘柳干脆不干了,“根生,你要敢去送钱,俺立马回家,她就是个庸医,一个被下放的臭老九,哪还用去巴结她?”
一听儿媳妇说话这么难听,周姑妈怕传出去影响老二家认干亲,忙冲老大使眼色,哄着刘柳进屋劝:“那就不去送,等孩子生下来再说,真要生个闺女到时候双倍给人家。”
周卫国和林曼妮什么话也没多说,互相对视一眼转头去厨屋忙活了。
周卫红悄声跟上来问:“嫂子,刘柳为啥这样闹?即使蔡姨说的不对,钱也得给呀,哪有用人朝前,不用人朝后的?”
“小孩家的别管这么多,去菜园里摘点儿菜,洗干净待会炒。”周卫国把手里最后一点儿面团包完,又忙去杀兔子。
林曼妮也不想进屋跟他们待着,一路跟着周卫国陪着干活。
“媳妇,看出来了吗?纯纯的嫉妒!这算怎么回事,又不住一个家,连一个村都不是,也不盼望别人过得比她好。”
“可能兄弟多都这样,咱村不也是,很少有妯娌间能和睦相处,嫌你穷怕你富,最好大家生活水平都一样。”
林曼妮嘴里吃着周卫红投喂过来的小黄瓜,手上摘了只花玩着,看着周卫国干净利落的杀兔子,也不忘让他咬口黄瓜吃。
周母没心情进屋哄刘柳,专程又端了点儿刚包好的生饺子,拿上钱去牛棚给蔡明华赔不是。
周姑妈好不容易哄好儿媳妇,出来后也没再进屋,跟他们闲唠嗑,“哎,刘柳想多了,怕俺偏心春生家的娃,不喜欢她生的,想给老二家把这个干亲搅和黄。”
“她以为俺看不出来,其实俺心里都明白。难呐!谁家婆婆不想一碗水端平?哪家能如愿呀!”
林曼妮不好说啥,周卫红最见不得这种事,看了眼屋里没再有动静,阴阳怪气的嘲讽着:“她还想怎么着?春生哥都当上门女婿了,也不跟她争家产,她还想搅和人家认干亲?咋那么小气呢!”
周卫国把兔肉收拾干净,又麻利的把兔毛挂起来晾干,淡笑一声,“谁看见一个大银锁不眼红?何况还是人家白送的,要是根生哥家也认干亲,她也不闹这一出戏。”
周姑妈也不想再进屋讨人嫌,在厨屋里跟侄子侄女一起忙活做饭。
屋里,牛根生劝说着刘柳,“媳妇,是男是女不重要,咱又不是只生一个。”
“你知道啥!俺想了一宿,老二家真要认下这门干亲,以后绝对能靠上。咱俩要不也靠上这门亲,要不就搅和黄,否则,你连老二家的脚后跟都追不上。”
刘柳打量着周家的屋里,几乎全是新打的柜子,她结婚的时候都没这么阔气,这还只是周母住的屋子,可见周卫国夫妻俩的屋子也差不到哪儿去。
“老二在南山大队靠着周家过日子,比咱们在那儿自己过活强百倍!你没看卫国两口子身上的衣服别说补丁,连重样的都没有,曼妮也被养的白白嫩嫩,哪像干过活的人!”
起先牛根生没想这么多,被媳妇一提醒,再一对比,心中的天平也渐渐倾斜了。
“那你说怎么办?人家认亲的事已经定下了,咱再去瞎搅和,别让老二家的记恨咱,以后兄弟还咋处?”
“俺今天在那儿又吵又骂,就是给那老太婆上眼药,能黄最好,不黄也够恶心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