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本睡不着。
心底愈发烦躁。
他“腾”的一下坐起身。
转身出门。
哼!
他在心里提醒自己:他才不是因为担心她才去!他是为了看她笑话!
……
这屋子有多久没通风了?一屋子潮湿腐朽的味道。
那个疯女人估计是进去里面睡觉了,屋子外面只剩下阮泠一个人。
她点起了蜡烛,在简单收拾屋子。
可这屋子里的味道熏人得很,这古代又没有口罩,她只能通风散味。
把所有的窗子打开了,然后就是门。
门吱嘎一声推开了。
门外传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阮泠看见一个黑影,她下意识惊呼了一下。
这才看清竟然是许初筝!
少年先是瞳孔一震,慌张的后退了几步,轻咳一后,随即站定,脸上迅速挂上一副冷峻的表情,眸子重新带上冷意。
“许……呸……殿下?!你怎么在门口?”
阮泠震惊地眨了眨眼,手里的烛火微微晃动,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。
许初筝死死看着阮泠的脸,看她的眼睛……
她的眼睛清凌凌的,不是红彤彤的!
根本就没有哭!
暗卫搞错了!
他还跑过来……太可笑了!
他面色越来越难看……
他早该想到,这个人会武功,只有她把别人欺负哭的份,别人怎么可能能把她惹哭。
他又在担心什么……
太可笑了。
他嘲讽的看了她一眼,没有说一个字,一甩袖子走了。
阮泠:“?”
我怎么又惹到你了?
她下意识想喊住他,可想到自己刚才又莫名其妙惹到他了,再喊他他恐怕更生气。
叹了口气,她还是生生止住了。
转身进去了。
*
皇帝坐在御书房的金丝楠木案前,指尖轻叩着奏折,眉头微蹙。
\"陛下,五殿下对犯人的处置结果已经呈上来了。\"大太监躬身递上一份名录。
皇帝展开细看,嘴角渐渐绷紧。名录上那些本该处以极刑的犯人,竟都被许初筝轻描淡写地处置了——骂过他的罚掌嘴二十,打过他的杖责三十,最严重的也不过是流放边疆。
\"胡闹!\"皇帝猛地合上奏折,玉扳指在案几上磕出清脆的响声,\"朕的儿子被这些刁民如此折辱,就这般轻饶了?\"
大太监吓得跪伏在地:\"陛下息怒!五殿下说...说以直报怨足矣...\"
\"天真!\"皇帝冷笑一声,眼中寒光乍现,\"皇室威严岂容这般儿戏?传旨——\"
他提起朱笔,在奏折上重重划了几道:
\"雷吉等山匪,全部处以腰斩之刑,家眷没入奴籍;龚贾道士凌迟处死,悬首城门三日;至于那些衙役...\"笔锋一顿,\"全部发配北疆铁矿,终身不得赦免。\"
大太监额头渗出冷汗:\"那...阮家小姐...\"
皇帝笔尖悬在半空,忽然想起许初筝呈报时特意将阮泠的名字单独列出,当时少年苍白的指尖在名册上停留了许久。
\"再等等。\"皇帝意味深长地眯起眼,\"朕倒要看看,这个让初筝特意单列出来的罪婢,究竟有什么特别。\"
……
他还听闻流风县有一家名崔的商户之家曾经收养过许初筝一段时间。在那里,许初筝还有一个心心念念的妹妹许小雨。
他的皇儿回宫已经好几日了,时不时小心翼翼他面前念叨这些人。
皇帝指尖轻敲龙案,忽然开口:\"宣礼部尚书。\"
不过半盏茶时间,礼部尚书匆匆赶来。皇帝将一份密折推过去:\"流风县崔家,三日内接到沐川。\"
\"特别是那个叫许小雨的丫头,要好生照看。\"
礼部尚书:\"微臣明白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