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总,真钻石王老五。
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黎总。
可再想看时,就只剩下背影。
冬季的风清冷极了。
顾星阑倚在车边,轻轻抬着眼,看向黎氏大厦的大徽标。
脑子里不断闪过对应的记忆。
说来好笑,他当卧底这件事,明明黎和泰早就知道,却放任他在身边,还经常耍他,这不,耍他玩还掉进他的坑里,玩不起还把他关起来。
那时的他太渴望自由,心里面只想要黎和泰死了才畅快。
这个人不仅摧残他的精神,还摧残他的身体。
他有时也觉得自己挺可耻,毕竟对方是施害者,仅仅因为对方无微不至的照顾,他还软了心。
好在这犟脾气一直持续到三十多岁。
顾星阑没有抽烟的瘾。
现在突然有点想抽。
他记得杨文的车里有,手利落地伸进车窗翻出烟。
可惜没打火机。
直到一双黑色漆亮的皮鞋出现在他的运动鞋对面。
“有打火机吗?”顾星阑拿着烟笑道,眼睛毫不遮掩地盯着黎和泰。
瞳孔里全是那张沉沉的脸。
他知道这个人哭起来,所有的死气沉沉全部都会灵动起来,无论是动情的哭,还是悲伤的哭,情绪感染能力非常强烈。
他眨了眨眼,把烟咬嘴里,微微低下头。
冷风不断刮着。
火打不起来,男人特地用左手掌挡着风。
“你身上怎么有打火机?”顾星阑刚点着烟,瞬间不想抽了。
烟味真冲。
“助理的。”
黎和泰把打火机放回助理的手掌心,对着助理道:“你先去休息吧,我自己回去。”
顾星阑敲了敲车门,“黎总,上车吗?”
黎和泰沉着眼,微微挑起眉,没说好,也没说不好。
这个人变了。
但说不出哪里变了。
之前只要对视一眼,他便能知道这个年轻人在想什么,现在,摸不清。
顾星阑打开车门,作一个“请”势。
很快车便在马路上行驶起来,顾星阑打转着方向盘,视线时不时看向后视镜。
刚刚没吸完的烟,现在到黎和泰的手里了。
重新来到那个曾经关了后半辈子的大平层,心里有说不上来的平静。
仿佛这个地方是他体内微不足道的血管,早就和他是一体的。
“那天晚上,黎总很爽吧?”
顾星阑当着黎和泰的面,把门锁上。
他现在,既不是失忆前满腔热血敢爱敢恨的顾星阑,也不是失忆后谦谦有礼温润如玉的顾星阑。
而是两者杂糅的东西。
“顾星阑,这才是真正的你?”
黎和泰脱下西装外套,放在沙发上,洗完手,再拿着酒柜里的酒,往两个干净的杯子里倾倒。
直到酒满上。
“不想装了?不怕我对你做什么?”黎和泰自嘲道。
手将那杯倒好的酒放在顾星阑面前。
黎和泰在试探他。
试探他现在的变化是不是把卧底的身份放到明面上来。
顾星阑没打算伸手接酒,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面前的人。
他其实还是讨厌黎和泰的,但又很难放大讨厌这个情绪。
“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我要对你做什么。”顾星阑轻声道,还拿手拍了拍裤子里的东西。
他裤子里装的东西是杨文给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