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凉的刀刃贴着后颈划出细痕,伊莎贝拉浑身血液瞬间凝固。那熟悉的竹叶清香萦绕鼻尖,却裹挟着令人战栗的森冷气息。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,握着刀柄的手白皙如玉,腕间缠绕的银色丝线与伊莉丝平日里系发的缎带如出一辙。
\"伊莉丝?\"伊莎贝拉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,掌心的发光心脏突然剧烈跳动,映得莲花剑上的纹路泛起涟漪。她想起鳞片里镜渊深处的画面,白衣身影睁眼时破碎的沙漏在脚下堆积成塔,此刻那些画面与眼前的现实重叠,让她喉头发紧。
身后传来轻笑,刀刃顺着脊椎缓缓下移,\"姐姐总是这么迟钝。\"声音里带着三分娇嗔七分冷冽,\"千年轮回里,每一代双生血脉都在重复相同的悲剧——你以为拿到心脏就能改写命运?\"话音未落,伊莎贝拉突然旋身挥剑,银紫色火焰如蛟龙出渊,却在触及对方衣角的瞬间被无形屏障弹开。
月光穿透竹叶洒在白衣女子脸上,那张与伊莉丝别无二致的面容带着残忍的笑意,血色瞳孔中流转着沙漏的光影。她抬手轻挥,七只沙漏悬浮空中,凝固的血沙开始流淌,在地面勾勒出巨大的莲花阵图。\"初代大人用妹妹的心脏设下陷阱,而你们这些继承者,不过是用来喂养阵眼的养料。\"
伊莎贝拉感觉蚀纹如活物般钻入血管,潭底初代守灯人妹妹的虚影在视野边缘忽隐忽现。她想起铜镜碎片融入鳞片时的记忆——那位被献祭的少女在珊瑚丛中刻下的最后铭文,除了守护心脏的誓言,还有半行被黑雾遮盖的警告。此刻莲花剑突然发出悲鸣,剑身裂痕处渗出黑色液体,与白衣女子袖口蠕动的刺青产生共鸣。
\"不可能...\"伊莎贝拉踉跄后退,发光心脏在掌心发烫,\"你明明是伊莉丝,为什么...\"话未说完,白衣女子突然欺身上前,指尖点在她眉心的鳞片上。剧痛从灵魂深处炸开,伊莎贝拉看见自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:六岁那年镜渊边的玩火,竹林里的追逐,还有伊莉丝每次在危险中挡在她身前的背影,都化作光点飞向对方。
\"因为我是被剥离的黑暗面。\"白衣女子舔去指尖的光粒,嘴角勾起扭曲的弧度,\"当初代守灯人将妹妹的心脏封印时,也将双生血脉中最纯粹的恶意抽离,用历代继承者的魂魄喂养。\"她抬手召出血色锁链,锁链末端凝结着历代双生姐妹的面容,\"而你,就是最后一块拼图。\"
莲花阵图突然迸发血光,伊莎贝拉感觉鳞片纹路正在被强行剥离。千钧一发之际,潭底的幽蓝烛火化作光箭冲天而起,在她周身形成防护罩。烛火中浮现出初代守灯人妹妹的虚影,少女的面容与白衣女子重叠,却带着悲悯的笑意:\"姐姐,还记得我们共同种下的那株白莲吗?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