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里,卿武帝冠冕堂皇说了一大堆客套话,最后的意思是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此事的背后主谋是谁,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,他也不好贸然下旨训斥慕容睿,但此事他一定会重视,若查明此事真的与慕容睿有关,一定会加以阻止,给北燕一个交代。
天胤帝捧起茶盏,喝了一口参茶,道:
“朕在写给卿武帝的密信中说得很清楚,好多次骷髅船都是逃到南靖海域,再结合卷轴的内容,此事铁板钉钉,定是慕容睿干的,根本不存在任何争议,可卿武帝这次居然百般推脱,此事着实奇怪。”
云悠悠是卿武帝一纸圣旨送来北燕的,且他还收了天胤帝十万两黄金的人情,宇文战娶云悠悠为妃,名正言顺,没有任何争议,更何况云悠悠现在腹中还怀有北燕皇室血脉。
就凭卿武帝和他之间的交情,加上两国之间的合作,发生这档子事,卿武帝完全没有包庇慕容睿的理由。
可他的回信居然是顾左右言他,根本没打算管,还有由着慕容睿胡来的意思。
天胤帝把茶盏放到一边,又仔细看了一遍卿武帝的回信,咦了一声道:“好像有点不对劲。”
施皇后纳闷道:“哪里不对劲?”
天胤帝道:“笔迹有点不对,虽然模仿得像,但这好像不是卿武帝的笔迹。”
说着,从一旁的抽屉拿出几封之前卿武帝写给他的密信做对比,很快发现不对劲,对施皇后道:
“梓童,你看,这几个字的笔迹是不是与之前不同?”
施皇后仔细对比了一番,点头道:“好像是的,这封密信里的好几个字,横弯钩更加急促,没之前从容,可是玉玺却是对的呀。”
密信上盖有南靖的传国玉玺,做不得假。
天胤帝眼眸转了转,很快明白怎么回事,叹了口气道:
“慕容卿武英明一世,没想到到头来,却被自己儿子夺了权,怪不得慕容睿敢在太阳岛胡作非为,与海盗沆瀣一气对付战儿,原来早就脱了管。”
卿武帝回复他的密信,从来不会让他人代笔,这封信却不是卿武帝的笔迹,只能说明,他如今已经被架空。
施皇后听他这么说,担忧道:
“如今连卿武帝也左右不了慕容睿,慕容睿卑鄙无耻利用海盗对付战儿,企图抢走他身怀有孕的皇妃,这可如何是好?”
天胤帝道:“本来北燕水师和南靖水师势均力敌,哪怕正面对上,谁也讨不到便宜,可如今有龙蛇岛这一群海盗掺合其中,咱们确实有些被动,这是一场硬仗,得战儿自己打,只有把慕容睿打得心服口服,以后他才不敢再使袢子,给他添堵。”
“陛下说得极是。”施皇后点头道:
“如今没有卿武帝在上头压着,不止在海岛,其他地方保不准慕容睿也会从中作梗,为难战儿,只有把他彻底打趴下,往后战儿的日子才会好过。”
施皇后来自珊瑚岛施家,她自然知道龙蛇岛海盗的凶狠,且如今海盗还有南靖做后盾,更难对付,不免为宇文战捏一把汗,眸子里满是忧虑。
天胤帝不忍她担心,安抚道:
“梓童不必担心,朕即刻下旨给施家水师拨银子,精良装备,必要时,朕还可以在其他方面给南靖施压,逼他们适可而止,哪怕慕容睿再嚣张,也不可能不顾全大局孤注一掷,他定会有所收敛,战儿不会有事。”
打水战,除了战术,打的就是银子,养一支水师所需的费用比陆军多多了。
慕容睿有海盗助阵,北燕这边就用银子砸,精良装备,一样能立于不败之地。
宇文战很快收到天胤帝的回信。
看了信的内容,他总算明白为何慕容睿现在敢如此无所顾忌对付他了,冷哼一声道:
“哼,别以为把海神搬出来制造舆论我就会怕,真正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,我也不会次次吃亏,定要把慕容睿打趴下,让他以后再也不敢如此嚣张,明目张胆同我抢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