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料定了他不会杀自己。
穆临手紧紧的捏着剑，看着眼前的人，又扫了眼牢中的人，眼神满是挣扎。
黎城人常年在冰天雪地和风沙中生活，脸色蜡黄，皮肤苍老，眼神麻木中带着对生存的渴望。
看着十分令人揪心。
不知道许清安做了什么，但是能把他带来这里，大抵是乌吉准许的。
要不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，就是北国人已经没了。
不然一路走来不见一个北国人怎么解释？
北国人和王爷合作，那他们就是一伙儿的。
许清安对北国人出手，自然就是和王爷为敌。
王爷对自己恩重如山，和王爷为敌，就是和他为敌。
关键时刻穆临想的很明白，脑子也转的很快，许清安之前是在骗王爷。
他不能放过许清安！
理所当然的也不能放了黎城人。
黎城人已经清醒，那他们定然记得被人下蛊的事，也会知道王爷和北国人勾结的事。
他们一旦出去，那王爷就完了！
所以不能放他们出去！
只要……只要杀了许清安就好。
可杀了许清安，他就能关他们一辈子吗？
还是让他们活活饿死？
本是同根生，相煎何太急，他自己出身贫苦，自然也不愿对待这些贫苦之人。
一边是恩情，一边是家国大义，他实在是无法选择。
许清安和其他人眼睛直直的盯着他，没人催他，也没人说话，等着他的选择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又或者很短，穆临别过头，手瞬间脱力，把剑放了下来，无力的垂在腿边。
“我不杀你，放他们出来吧。”
他想请求许清安为王爷求情，可也知道寒王所犯之事不是求情就能解决的。
再说王爷骄傲，定是不想看到他这样。
终是忍了下来，什么也没说。
许清安对他最后的决定一点也不意外，欣赏的看着穆临，夸赞道，“我果然没有看错人。”
他早就看出穆临虽为侍卫，待在寒王身边，却是个有情有义，心怀大爱之人。
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。
所幸，他赌对了。
穆临不在意他的夸奖，转头就走，却在拐角处看见了两个人。
仅仅一个照面，他就能看出，这两人武功深不可测。
和他差不多。
他瞬间明白过来，就算自己没有收手，也杀不了许清安。
许清安之所以逼他做选择，也许是想给他一个机会，让他弃暗投明。
他转过头，对上许清安的目光，坚定的转身离开。
没有回头。
此举已经是背叛王爷，又怎么能抛弃王爷。
那他当真是猪狗不如，让人不齿了。
许清安也明白了他的选择，暗暗叹了口气，打开了牢门。
*
程云州等人搬到了城门下后，所有人聚在一处，热闹自然少不了。
商量事情是方便了，争吵也随之而来。
“南音，之前我们许久未见，我想念你的紧，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，今晚让我去营帐？”
玄鹤玉抱着姜南音撒娇。
男人多了就是不好，要是脸皮不厚一点，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？
姜南音推开他埋在自己脖颈处的头，摇摇头拒绝。
“大敌当前，岂能谈儿女私情？”
她当然知道玄鹤玉不容易，之前一个人顶着压力守在这里，她也很心疼。
可此事非同一般，她没心思想其他的。
玄鹤玉他们开始也是这么想的。
开始还老老实实的待着，等里面的动静。
可两天过去，他们发现着急也没用。
反正他们帮不了什么忙，干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