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突然沉默,过了足足半分钟,赵红缨才开口,声音冷得像冰:";具体怎么回事?";
赵鸿成把他利用李援朝和贾梗打架为赵红缨出气的事说了出来, ";姐,老爷子最疼你,你能不能...";
";闭嘴!我让你替我出气,没有让你去招惹李援朝。";赵红缨突然压低声音,";你知道李振华刚刚升任什么职务吗?军区副司令!";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后面的话。
赵副部长瘫坐在黄花梨太师椅上,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电话听筒,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。他接连拨了七八个号码,每次开口时声音都在发抖:
";老周啊...是我...家里那个不争气的...";
";李政委...您看这事...";
";王参谋长,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...";
每通电话挂断后,老人就剧烈地咳嗽一阵,痰盂里很快积了层带血丝的浓痰。秘书小张端着药站在一旁,却不敢上前打扰——他从未见过这位老首长如此失态。
十几通电话后,赵副部长终于停了下来,他闭着眼睛,声音极轻地道:“等着吧,看看这些老伙计帮不帮忙了。”
终于有人回信,万军长说他和李振华说好了,李振华不再追究了,这个周日大家找个地方坐下来,赵家好好道个歉。
李振华站在军区办公室的窗前,背对着门口,双手负在身后。窗外是操场上正在训练的士兵,整齐的口号声隐约传来。他盯着远处飘扬的国旗,眼神比北风还要冷冽。
";首长,赵家的礼单送来了。";王秘书轻声汇报,手里捧着一个烫金信封,";除了常规的烟酒,还有...";
";放那儿吧。";李振华头也不回地打断。
王秘书放下信封正要退出,突然听见";咔嚓";一声脆响——首长手里那支英雄钢笔竟被生生折断了,墨水溅在将校呢大衣上,像一滩淤血。
";首长...";
";去查查赵鸿成最近在工业部的动作。";李振华转过身,脸上竟带着温和的笑意,";再查查是谁拿出的李怀德的证据,还有也去查下赵红缨。";
等王秘书离开,李振华从保险柜取出一份档案。翻开第一页,是棒梗的病例复印件,上面“脾脏切除”的诊断红得刺目。他轻轻抚过第二页的照片——那是李援朝小时候的照片。要不是还有些运气,儿子真就是成了杀人犯了,到时别说自己升职了,儿子也要把命搭进去,这是道个歉赔个礼能过去的?真要是过去了,以后谁都可以踩李家了。
";赵鸿成...";他低语着这个名字,突然从抽屉取出一把军用匕首,刀尖抵在赵家礼单上,慢慢划出一道口子。
电话突然响起。李振华接起来,是万军长爽朗的笑声:";老李啊,周日正阳楼...";
";一定准时到。";李振华笑着应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