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，这是她自己修炼出来的不朽之道，绝非依靠苍生信仰和香火的那种路。
当年，她曾跟随李澜一起进入过永恒真界，一起奋战，聆听过李澜有无之道，她的感悟十分惊人，在不朽者中，几乎已经是无敌的存在。
“冥顽不灵，既然你们想要顽抗，那就别怪我等无情了！”
九幽神帝摇了摇头，道：
“来人，杀光虚天神庭，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！”
顿时，虚天神庭的大军，和诸多旧族等，顿时杀伐在了一起。
神通交织，法则绚烂，新秩序的维护者，与势力的拥趸们，激烈的大战起来。
“给我死！”
九幽神帝一掌拍出，无上的威压朝着妙无欲轰杀而去，所到之处，就连空间都被变成了黑洞，途中所有修者，无论是哪一方的都被蒸发了。
妙无欲脸色微微一变，但就在此刻，一道光芒已经到来，轻松挡下了这一击，祝无死已经现身。
“师尊曾经给过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，甚至，他传法天下之时，连你们也获得了不少法，如今却要如此倒行逆施……”
祝无死摇了摇头，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那就只能灭了你们！”
话音落下，他已经一步迈出，朝着九幽神帝出手。
“祝无死，我等统率整个神域的时候，你算什么东西？昔日的一个准神王，也敢在我们面前猖獗？！”
朝元神帝也出现了，他冷声开口。
当年，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神帝，而祝无死就连神王都不是，成为被封印在凡经中的一只孤魂野鬼，如今祝无死的境界，却比他们更强，他们怎能不嫉恨？
两大神帝朝着祝无死对轰而去，但祝无死的却只是挥手间，无生无死的力量交织，犹如磨盘一般，将两人的攻击都给碾碎了。
祝无死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量倾泻而至，两大神帝瞬间都有些抵抗不住，气息紊乱了！
“怎么会这么强……”
“撑住，边关长城已经大开，援兵马上就到了，永恒真界的无上高手们一来，祝无死也只能饮恨！”
九幽大呼。
但是，祝无死冷漠出手，威力越来越强，他们两人险象环生，一道神光落下，朝元神帝更是直接被斩掉了一只臂膀。
“怎么援兵还没有来？！”
朝元神帝忍不住了，不禁大呼。
九幽神帝此刻，也是有些意外了，按照他和吴恒公子的约定，只要边关长城一开，永恒真界的大军高手们，就应该如潮水一般涌来啊。
怎么会这样……
他有些着急了，不禁朝着九霄一族所在之地大呼道：“九霄道友，还不出手吗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！”
情况紧急，只能先拉九霄神帝下场帮忙，否则他们两人真的要撑不住了。
今日九霄一族，罕见地没有露面！
就像是不愿意参与一般。
“且战且退，去边关长城等援兵！”
朝元神帝终于顶不住了，身影一动，就已经朝着边关而去。
“等我！”
九幽神帝也是慌了，急忙跟上。
祝无死如影随形，必杀两人。
而两大神帝一走，场中的大战局势，更是一边倒！
本来，在中坚力量上，这些年来，虚天神庭就已经超过了各大帝族，如今，又见到神帝逃离，士气大损，一时间，各族之人，都被杀的落花流水。
“走，去边关。”
“我们的援兵在边关了，退！”
“不要怕，等永恒真界的大军到了，他们都要死！”
众人都大呼。
一时间，各路“反贼”都是朝着边关跑。
而此刻。
边关之地，也在大战。
血莲仙子和无苦僧人率领的人马，和各大族手段这里的人，已经战斗起来。
边关长城，此刻已经有一座座大门彻底打开了，但是另一个世界，却始终没有人到来。
“怎么会这样？”
刚刚抵达此地，看到这一幕，九幽神帝都不禁怔住了。
城门大开，他们的人付出了生命，为永恒真界大军的进入，护住了通道，结果援兵呢？
“族长，没有援兵啊！”
“永恒真界没有人来，没有人！”
“我们怎么办啊……”
守护此地的九幽一族族人们，此刻都是惊惶大呼。
“这不可能！”
九幽神帝此刻，也是莫名颤抖了，他喃喃道：“我明明和吴恒公子达成了合作，他亲口答应我的，怎么会出问题！？”
他猛然间施法，以无上之威，穿透大开的城门传音：“永恒王庭何在？吴恒公子亲口答应，如今我等已打开城门，为何援兵不见！？”
他的声音之中，都带着些许急切了！
但是，边关之外另一个世界，却只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：
“吴恒公子何等人也，安能与你这等腌臜合作？”
“吾乃华天求道，吴恒公子令吾，送来一份名单，虚天界反贼名录皆在于此，吴恒公子有言，遥祝虚天界大道永昌！”
这苍老声音落下，一道金色的光芒，从异域传来，那是九幽神帝亲手书写给吴恒而名单。
而见此一幕，九幽神帝当场都是怔住了……
这怎么可能！？
“吴恒……你，你竟然如此坑害我？！”
他简直要吐血了！
妈的，合作谈的好好的，结果，这吴恒放鸽子？
他这一放鸽子，他们九幽一族、朝元一族等，全部都会死啊……
而且，那份名单还被公布了，所有人都藏不住，他们会被连根拔起，再也没有任何机会！
可，吴恒这是为什么？！
他为什么要帮虚天神庭？
难道真的只是单纯，看不惯自己卖界求荣的举动？
不，这其中有问题，一定有问题的……
他隐约觉察到了不对，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，吴恒都不该拒绝……
永恒真界早就想要虚天界了，怎么会放着这等大好机会不用？
但是，容不得他多想，祝无死的攻击，已经镇压而来！
“卑鄙小人天诛之，九幽，就连永恒真界的人，也看你这等行径不起，人憎鬼厌，你们可以去死了！”
祝无死冷喝。
“不……不！”
九幽一面大呼，一面艰难抵抗。
他到现在，仍旧不敢相信。
而其他人，此刻更是全都惊了。
“什么鬼……永恒真界没有援兵么？”
“没有援兵，那还打什么？谁能对抗虚天神庭？”
“靠……九幽一族，你们他妈的坑我们，说好的合作已经谈妥呢？”
其他各族的人，全都是跳脚了。
这些岁月以来，虚天神庭的实力早已经强大无比，单靠他们无法撼动，他们的底气，就是永恒真界的援兵。
但是，谁能想到，永恒真界居然会对唾手可得的虚天界不管不问，看都不看一眼？
这简直见鬼了！
“逃啊，留在这里没有意义了！”
“逃命，没有援兵，我们都要死！”
“快走！”
这一刻，所有人都恐惧了，本就处在劣势，如今又失去了希望，九幽、朝元等族的人，都是乱作一团，四散奔逃。
但，当失去了抵抗的意志，在虚天神庭的禁军面前，他们更是毫无战意了，人头被大片大片的收割，迅速被击溃……
“九幽，你害得我好苦啊！”
就连朝元神帝，此刻都是心态崩了。
草啊……
自己身家性命都压上了，结果，会遇到这种事？
彻底完蛋了……
“我就该和九霄一样，不相信你才是正确的啊……”
朝元神帝肠子都悔青了！
之前虽然大权旁落，不如曾经那般辉煌，但好歹也是帝族，只要不触怒神庭，在虚天界仍旧不失巨头之位，如今，却是要全灭了……
“我也不知道啊……”
九幽也是脸色难看，他一咬牙，忽然道：
“大门即将关闭，走－－”
话音一落，他的肉身忽然爆炸开了，恐怖的威力惊天动地，一尊无上者自爆，就连祝无死这等不朽之王中的至强者，也都要避上那么一避。
而九幽的神魂，却已经化作了一道光芒，朝着一道城门冲了出去。
“等我！”
见状，朝元神帝也是急忙跟上了，两人一走，那本就在缓缓合拢的城门，彻底关闭了！
边关长城一如既往，没有一个永恒真界的人，踏足此地一步！
祝无死已然到了城墙之上，眺望远方。
“要追杀他们吗？”
妙无欲等人，已经赶来。
“不必，他们……恐怕活不了的。”
祝无死却是摇了摇头。
他话音刚落，忽然，无苦僧人吃了一惊，道：“嗯？他们被伏击了！”
众人目光所及，只见永恒真界空荡的妖魔平原之上，虚空之中，忽然有一只大手按了下来！
那大手惊天动地，恐怖至极，正在逃命的九幽神帝和朝元神帝，都是震惊了，急忙出手抵抗，但两人都是瞬间喷血。
从虚空之中，已经走出了一个青年，一个老者。
那老者一抬手，数件不朽王器镇压而下，此刻九幽神帝本就只剩下残魂，朝元神帝也无法阻拦，不过片刻，他们就已经被镇压得直接跪下了！
看到这一幕，城墙之上，众人都是震惊。
“那人，就是吴恒公子么？”
白昼、无苦僧人等人，都是紧紧盯着。
而妙无欲，则是眼中莫名一动，她居然有些激动之意……
……
此刻。
妖魔平原上。
“吴恒……”
已经被镇压的九幽神魂，看到了这个青年，不由得大惊失色，然后悲怒道：“我等诚心诚意与你们合作，你们非但不发一兵一卒，如今还对我等出手，这是何故？！”
但是，李澜却是淡然至极，道：“九幽、朝元，我如果没有记错，当年传法之时，你们曾向我行礼，立下誓言，从此效忠虚天神庭，死而不悔，对吧？”
他话音一落，九幽神帝和朝元神帝就已经浑身一震，不可思议地看向李澜，彻底怔住了。
他们震撼地看向李澜：
“你……你不是吴恒，你是……那人？！”
当李澜开口的刹那，他们分明看到，有许多被斩掉了的因果之花，又一次绽开盛放，让他们在恍惚之间，一下子记忆起了曾经的画面……
当年，李澜被永恒之王东涯天意一刀斩中之后，回归虚天界，将所有的法传下，他们几大神帝，也曾前去行礼，表示臣服，立下誓言……
可，这些年来因果淡去，就连李澜的名姓，都从史册中被抹去了，他们也都逐渐模糊了记忆，只能以“那人”来代指李澜了……
所有人都觉得，那人定然已经逝去，否则因果不会消散得如此彻底。
但是今日……却一切都想起来了。
李澜竟然还活着！
“不可能，这不可能……关于你的一切因果明明都消失了，你应该逝去了才对！”
朝元神帝颤声开口。
“怎会这样……你没有死，还在成了永恒真界的主宰？！”
九幽神帝则是直接愣住了，他通体发寒。
怪不得，怪不得吴恒居然会放着虚天界这样的巨大利益，丝毫不动心……
他就是李澜，曾经为了虚天界而死战过，虚天神庭更是他一手建造的，自己居然去找他，想要和他合作，灭掉虚天神庭，打开边关长城……
自己这分明是自投罗网！
一时间，他简直想要吐血了！
“异数，真正的异数……”
他喃喃，一时间，已是心如死灰，咧嘴惨笑，道：
“就连永恒之王的天意一刀都杀不死你，短短数年，你更是能站到永恒真界的最顶端……九幽死在你手里，也无憾了。”
他闭上了眼睛。
此刻面对李澜，他是真的死心了，感受到了一种因果起伏的大势，一直不可阻拦的岁月真律。
李澜这都不死，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，搅动整个永恒真界的格局，灭掉东涯一族，就连霸主华天一族都要对他言听计从……他就已经明白，李澜，不可阻拦！
此人掀起的，已经是惊涛骇浪、汹涌狂波，但他们居然还敢涉足其中因果，妄图阻李澜的路……
当真如螳臂当车一般可笑！
“我们错了……”
而朝元神帝，则是颤抖起来，他恐惧地看着李澜，道：
“吴恒公子……不，李神帝，给我们一个机会，从此之后，朝元一定当牛做马，为虚天神庭效力，再无二心！”
“求您给我一个机会！”
他是真的怕了。
但是，李澜却只是冷淡看了两人一眼，然后一挥手。
华天求道已经一步走出，摇摇头道:“尔等亦聪明才智之士，奈何却要走上这条邪路？”
话音落下，他猛然出手，刹那间，数柄不朽王器同时爆发，光芒大盛，惨呼声起，两大不朽之王，在此刻直接被镇杀了，神魂俱灭。
“公子，可否要去虚天界一趟？”
华天求道收起王器，开口发问。
他知晓，李澜对虚天界感情深厚。
但李澜却只是摇了摇头，道:“不必了。走吧。”
他淡然转身离去。
有朝一日，他自然也会回去虚天界，那里有太多故人，太多他无法放下和舍却的回忆。
父母，曾经与他在邓林之中结为夫妻的夏清竹。
曾经与他同行，在一座小镇中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妙无欲。
曾与他并肩作战的白昼、无苦僧人、血莲仙子等。
那是故乡。
当初他自斩因果之时，本来可以斩得彻彻底底，但是，他始终还是留下了一些东西，就是不愿忘却。
他淡然转身离去，华天求道也跟在他的身后，两人的身影，很快从妖魔平原之上消失了。
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。
而远处的边关长城之上。
“他们，就这样走了？”
无苦僧人有些吃惊，道：“昔年永恒王庭，为了得到虚天界的信仰香火、资源等，不惜谋划多年，掀起两界大战，如今，他们居然放着这么好的机会，视若无睹？”
不只是九幽和朝元不理解，就算他们也觉得不可思议。
怎么看，这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。
“难道是因为，永恒真界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，他们自顾不暇？”
“不可能，如果是这样，他们又何必答应九幽神帝？这分明是故意讲九幽神帝等人引爆，灭杀！这……帮了我们一个大忙！”
血莲仙子和白昼，都是沉思着。
本来，九幽帝族等老牌势力，虽然一直阳奉阴违，但始终没有抓到他们的罪行，虚天神庭就一直无可奈何。
这始终是一个雷。
如今，却被永恒王庭的那位吴恒公子帮忙给引爆了……
“或许，他本不叫吴恒。”
但这个时候，妙无欲忽然喃喃了一声。
看着吴恒离去的背影，她已失神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祝无死不由得一惊，转头看向了妙无欲。
他深知，妙无欲和李澜关系匪浅，从阳间之事两人就已经纠缠不清，后来化敌为友，堪称李澜的红颜知己，而且，同样聆听过李澜的大道。
她或许能感知出什么来……
“不知道，不确定……也不比过问。”
但妙无欲却只是摇了摇头，道：“或许有朝一日，会真相大白。”
她没有说出口，也不必说出口。
祝无死默然许久，也是点了点头，转过头来，一挥手，道：“按照此名单，尽数诛灭，不留一族！”
他大喝。
这一次，九幽神帝牵出了虚天界内所有怀有异心的族群，正好刮骨疗毒！
一时间，神庭禁军顿时动了。
九幽、朝元两大神帝已经死亡，剩下的“反贼”们，根本无力抵抗，这是一场屠杀。
“杀得好，这些卖界贼，把我们全部都卖了，就为了他们的一己之荣，该杀啊！”
“不错，永恒真界的天下生灵，被不朽王族和世家等压迫剥削，暗无天日，我等险些也成为他们了！”
“诛杀所有逆贼，不要放过他们！”
不只是神庭禁军，就连其他各大势力等，都在自主行动，追亡逐北，将九幽、朝元等族群尽数连根拔起！
“父皇，多亏了你啊！”
而九霄一族，得到消息的长明公主，不由得激动万分，对九霄神帝佩服至极！
她本来都已经按耐不住，想要动手了，但是，九霄神帝却临机决断，不去参与这场大战，直接不管。
甚至，就连九幽神帝传讯来的时候，九霄神帝仍旧巍然不动。
现在看来，正是他的谨慎，拯救了整个九霄一族。
“我就知晓，此番因果，不宜涉足……”
九霄神帝自己，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。
“父皇，你是如何判断出，九幽神帝等人一定会败的？”
长明公主等人不解。
毕竟此前怎么看，九幽神帝等都应该是大计必成啊，里应外合之下，虚天神庭一定会被颠覆……
“因果。”
九霄神帝轻声一叹，道：“虚天神庭，乃是那人路上带起的一朵浪花，他的因果，乃是异数，妄图扑灭这朵他身后的浪花，就会冥冥中被他的因果所反噬……此中玄虚难言，难以领会。”
闻言，长明公主等人目瞪口呆，九霄神帝判断的依据，居然是那人……
“难道那人，当真还没有死？”
“这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倘若真是这样，那就太可怕了……从今以后，我们必须誓死效忠虚天神庭，再也不能起任何异心了，否则，九幽帝族就是前车之鉴！”
众人无不凛然！
……
让虚天神庭诸多势力不知道的是，整个永恒真界，其实根本没有哪个势力，知晓这场大乱。
关于九幽帝族来投靠的消息，被李澜压了下去，总共只有华天嵩明、李澜、华天求道三人知晓。
倘若九幽神帝不是去找李澜，而是随便找一个王族……那可能还真的会出现些许意外。
毕竟，其他的势力，对开疆拓土，拿下虚天界，都会有极大的兴趣，一定会派兵前往的。
可惜，他偏偏撞在李澜的手中。
或许，这就是因果吧。
对李澜来说，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。
他很快回到了永恒王庭。
“启禀公子，信仰香火几乎已成了，可以接引原初世界了！”
华天嵩明前来禀报！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