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太平年】(2 / 2)

只是勋贵天然地和皇权绑定,依靠大郑皇帝来实现世袭罔替,换言之,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。

皇权衰微,武勋也不好受,言官看不惯他们很久了,再者,谁家没点作奸犯科的事?

圣人作《春秋》,乱臣贼子惧,皇帝虽不喜经史,却格外喜爱这一卷《春秋》。

但高珞看《春秋》只是无聊,她总不能把长命女写的闲书堂而皇之地摆在显眼处。

“爱妃陪朕手谈一局,如何?”皇帝坐了下来,“此局当真精妙。”

高珞咬牙:“妾头风复发,恐扰了陛下雅兴。”

小产和频繁生育伤了高珞的根本,她不信任宫中的医丞,便在外面寻了个信得过的民间医者。

大夫说,知道自己身子骨弱的人,更懂得珍惜身体,反观气血旺盛不知保养之人,则容易死于急病。

高珞再问,那明知自己身子不好,还日日劳累的会怎样?

大夫答,死得更快。听闻此言,她沉默良久,兄长何等通透,断不会为了他们可笑的情意轻生。

太平十三年,栾河决堤,满朝公卿皆默然不语,捐粮食,怎么可能?

灾年的粮食堪比白银,是用来换奴婢和土地的,让百姓吃饱了,此前囤积的粮食不就砸手里了吗?

修筑河堤,就是断人财路,断人财路,犹如杀人父母,高瑛杀了那么多人的父母,不死才奇怪。

每思及此,高珞的恨意便加重一分,大郑负君,兄长却毫无怨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