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出了这么大事,医生们也都陆续出来支援。
一听要写信告到中央,经历过批斗的人立刻脸就白了。
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总算有个胆子大些的凑上前:
“丁会长,你就让刘院长道个歉吧,我知道他是你师父,你不忍心,但这件事归根到底,确实是他的错,他当初就不该管这个闲事,他要不是烂好心,能有这档子事嘛……”
“就是啊,丁会长,我们中医好不容易在京市站稳脚跟,有一家自己的医院,不能就这么黄了啊,道个歉的事。”
“你们在说什么!”
赵驱寒听到这些话,面色一寒,当即骂了回去:
“我师傅这些天在医院里忙前忙后,教了你们多少东西,出了事就把我师父往外推,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!”
当下有人不服气,立刻吵道:
“我们怎么就是白眼狼了,我们是很感谢刘院长,但这些跟今天的事有关系吗?不道歉,这事闹得越来越大,真的让她写信告到中央,我们全都滚蛋,你就高兴了,满意了?”
一顶大帽子砸的赵驱寒晕头转向,“你们……”
“够了!”丁自春面色青黑:“还嫌不够丢人吗?都给我闭嘴!”
“丁会长你现在是中医协会的会长,你要为我们负责,不能因为你师父一个人连累我们大家!”
“没错!”
丁自春是退伍军人,责任感极强。
一听这话,当即沉下脸,胸口剧烈起伏。
半响,他攥紧拳头,抬起腿脚步沉重走到师父身边,低着头,羞愧道:“师父,要不您就……”
“师兄!”王新朝和赵驱寒同时开口。
丁自春一咬牙,不看他们,继续道:“师父,我和您一起道歉,今天的事是徒弟对不起您,过了今天,我会辞去会长职务。”
刘玉堂被所有人注视着,恶意的、看好戏的、恳求的……
一生坦荡,问心无愧的老人,立在大太阳下,忽然觉得浑身发冷。
他没有做错,他所有治疗步骤都是正确无误的,他不该道歉。
但徒弟的恳求,犹在耳边……
作为师父,他低个头道个歉,其实也不算什么,为了徒弟,不丢人。
刘玉堂试图说服自己,脑袋一点点沉下去,视线也跟着低下去,余光瞥到躺在木板上的老人,正对上一双充满愧疚的眼睛。
他一怔……
“他醒了,他没事!”刘玉堂激动大喊。
一群人应声看过去,木板上的老人躺的极为板正,紧闭着眼睛,根本没有醒。
“你胡说什么!”吊梢眉女人一慌,赶紧冲四个壮汉使眼色,眼见他们挡住人,才大喊道:“你个老不死的,为了不道歉,这种谎话都能扯出来,是不是非要亲眼见我爹断气,你才甘心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