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面温凉的女人的嗓音响起,温辰韫将手中的橡胶手套取掉,他将骨节分明的手又清洗了一遍,顺手关掉了手龙头。
男人的指腹上面还沾着水,他伸手掐在了安远兮的下巴上面,薄唇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落了下来。
“今天怎么不去阳台上面看书?”
往常这时候,安远兮一般都会拿着一本书,躺在贵妃椅上面,一看就是一下午。
“心里面总想着事情,看书也看不进去,倒不如来问问你,也好自己亲近一点。”
男人轻笑出声,手指抚摸着安远兮的秀发,淡淡地道,“亦姝已经找到了。”
安远兮的呼吸瞬间一顿,随即,她很快的调整了过来,只不过心上面密密麻麻的疼痛一直都未好好的缓解过。
“是吗?找到了?”
安远兮笑,只是笑容中透露出来的肆意又是那么的不常见。
“那就好,我还真怕苏小姐出什么事情了。”
她弯了弯嘴角,便又补充了一句,“毕竟,一个人死了便一了百了,活着倒是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都在受罪。”
安远兮偏了偏脑袋,她半阖着眼帘,随即又睁开,“温辰韫,你可得好好善待苏小姐,要让她活长点时间,在活长点时间才行。”
她嗓音里面都是含着笑意,偏偏说出的话又是这么的让人不舒服。
说完之后,安远兮转身便要离开出口,女人的背影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,不温不火的模样。
这几天时间以来,安远兮倒是越发的冷淡了下来,似乎这里面已经全然没有她留恋的东西了。
温辰韫一把扣住安远兮的手腕,顺势一拉,便将安远兮拉到了自己的怀里面。
男人的面色似乎有点点的温怒,说话间也染上了他很久未有的火气,“温太太,你到底还要保持这个状态多久?”
“我说过,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。”
也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拙劣的语气,温辰韫微微叹息一声,他伸手紧紧地扣住了女人的下巴,“远兮,再给我点时间。”
“你在等待一点时间就好。”
安远兮毫不意外的看着此刻的温辰韫,她还以为男人还会在纵容她几天,她眯起眼睛,微微阖上的眼珠还染着笑意。
她伸手一点一点地扳着温辰韫的手指,一字一句道,“温辰韫,要我在等一会时间也行。”
“那我要你告诉我——苏亦姝现在到底在哪里。”
她问的自白,她的目的也很明显,她要的就是苏亦姝的下落。
自从那天书房之后,安远兮和柳如是就一直调查着苏亦姝的下落,却一点线索都没有。
安远兮也并未失望,因为她知道单单有温辰韫的庇护,她就永远都跨不过这道障碍。
若是温辰韫不松口,安远兮觉得她看不到前面的希望。
所以,安远兮就这么和温辰韫耗着,她就不信她耗不出来苏亦姝的下落。
男人并未吭声,只是双手按着安远兮的双肩,力度微微加大,“录音的内容你也听到了,这件事情的背后操纵人是那个女人。”
安远兮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温辰韫,她道,“我知道。”
“不就是她吗?”
不就是那个一直扮猪吃老虎的女人吗?不着急,她安远兮有的是时间和精力跟她慢慢的耗。
这场仇恨在她们两个人之间已经是二十来年的光阴了。
哪里是一时半会就能够论出输赢了。
“温辰韫,我只是随口问一问苏小姐的下落罢了……你不需要这么提防着我。”
安远兮输出一口气,“你明明知道的,有你护着苏小姐,我又怎么能够对她怎么样?”
如果是温辰韫执意要护着苏亦姝,她安远兮又没有权利又没有钱,怎么可能斗得过温家和苏家。
安远兮眯起眼睛,她似乎有点出神,她啊……有的就只是一条命了而已。
大不了,就将这条命赔上,反正黄泉路上已经由人做伴了。
“安远兮。”
温辰韫眯着眸子这般连名带姓地叫着她,安远兮稍微有点愣,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般叫她了。
她是……惹怒了温辰韫吗?
可是她都还没有生气?这个男人有什么资格生气?
“温辰韫,我安远兮也不是一个不明道理的人……我知道冤有头债有主,应该去找最终的人。”
安远兮出声打断了温辰韫接下来的话,似乎是现在男人要说什么,她都已经丝毫没有兴趣了。
“我只是想见一见苏小姐,然后问一问她到底和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交易。”
“总归应该要弄清楚张院长和婷婷到底是为了一笔什么交易而牺牲的。”
她轻叹一声,“不然到时候免得又说我欺负人,不识好歹。”
安远兮话是这么说的,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了,苏亦姝能够做什么交易,无非都是有关于温辰韫的罢了。
男人看着安远兮黑白分明的眸子,只可惜怀中女人的双眸很是黑沉却没有丝毫的温度。
也不知道温辰韫审视了怀里面的女人多久,他才漠漠地开腔,“安远兮,我从未想过要护着苏亦姝,只不过她现在需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行。”
在等一段时间,他温辰韫会亲手送苏亦姝入警察局。
安远兮冷冷淡淡的听着,她听见温辰韫的话,密密麻麻的睫毛不断的眨着,敛去了眼中的光芒。
“说到底还是没打算让我见她?”
她嗓音竟然染上了一点的慵懒,“温辰韫,不让我见她,你在害怕什么?”
“害怕我对苏小姐做出一点什么?”
安远兮又思考了一会,她才道,“还是害怕我也学苏小姐一般来一场杀人放火。”
她看着男人俊美的面庞,忍不住笑出了声,“温辰韫,你还是不了解我。”
“像我这么自私自利的人,又怎么可能做出这般的事情。”
安远兮复而又说着,“可是我在泯灭人性,在自私自利,也做不出这般遭天谴的事情。”
温辰韫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,男人的声线染着怒火,“安远兮,你是在践踏她,还是在践踏你自己!”
“我说过在一切为真正宣判之前,你都不应该轻而易举地定下所有人的罪名。”
男人的愠怒越甚,“再者,这些所有的事情太脏,你不应该经手,免得脏了你的手。”